习仲勋主政广东的历史功绩：改革开放天下先

　　三

　　1978年四至五月间，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选派三个代表团（组），分别出国和到港澳考察经济，进行专门的调查研究，以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带队，由国家水电部部长钱正英、农业部副部长张根生、国家建委副主任彭敏和办公厅主任李灏、北京市副市长叶林、广东省革委会副主任王全国、山东省革委会副主任杨波等30余人组成的代表团考察了西欧五国（即法国、联邦德国、瑞士、丹麦、比利时），为期一个多月……另一路赴罗马尼亚、南斯拉夫。

　　再一路由国家计委、外经贸部派出的赴港澳经济贸易考察组。4月10日至5月6日，该考察组抵达香港、澳门考察经济迅速发展的奥秘，吸取有效经验。考察组回到广州，向习仲勋、刘田夫等广东领导人介绍他们在港澳地区实地考察经济的情况，引起广东领导人的很大震动。在交换意见时，考察组对开拓宝安、珠海的建设规划提出不少好的意见。他们建议把宝安、珠海两县改为两个省辖市（相当于地委），派得力干部，加强领导，两地的农业，从“以粮为主”逐步转至“以经营出口副食品为主”；要积极发展建筑材料工业和加工业，开辟旅游区，办好商业，服务业和文娱场所等等。

　　对如何搞好广东对外开放苦苦思索的习仲勋，终于受到极大的启发，他思路打开了，思想更解放了，他向考察组提出了一些大胆的建议。

　　考察组回京后，写出一份《港澳经济考察报告》上报中央。报告强调：发达国家的先进设备和技术，对港澳经济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报告提出：可借鉴港澳的经济，把靠近港澳的广东宝安、珠海划为出口基地，力争经过三五年努力，在内地建设成具有相当水平的对外生产基地、加工基地和吸引港澳同胞的游览区。

　　6月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的主要领导人听取了赴港澳经济贸易考察组的口头汇报，同意其建议，并作了指示：“总的同意”，要求“说干就干，把它办起来”。从一定角度来说，中国创办经济特区的思想是从这时开始萌芽的。

　　6月下旬，中央政治局专门开会，听取谷牧的详细汇报。随后，邓小平单独听了谷牧汇报出访的情况，他以其战略家的头脑和目光，明确指出：（一）引进这件事要做；（二）下决心向国外借点钱搞建设；（三）要尽快争取时间。

　　中共中央、国务院郑重地确立打开国门，实行对外开放这一基本国策，决心冲破闭关自守或半闭关自守的状态，吸取国外先进经验，推动经济建设，逐步进入国际市场。中央决定发挥广东毗邻港澳，华侨众多的优势，明确要求广东切实搞好宝安、珠海这两个边防县的建设，从港澳引进技术、设备、资金、原料。搞加工装配业务、扩大外贸出口。

　　习仲勋和广东省委坚决执行，迅速落实中央的指示和部署。习仲勋主持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专门听取了王全国的出访汇报。6月20日晚上，习仲勋主持召开常委会议，学习中央领导在讨论《今后八年发展对外贸易、增加外汇收入规划要点》时的指示。1979年1月初，为了落实中央的指示，省委决定将宝安、珠海两县改为省辖市，并派省计委副主任张勋甫和省建委副主任吴健民分别任二市的市委书记。

　　1978年12月，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习仲勋参加了会议。这次会议作出了中国要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

　　1979年1月8日至25日，广东省委在广州召开四届二次常委扩大会议，出席会议的包括地、市、县委书记。习仲勋在会上传达了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会议中心议题是研究如何贯彻这次具有划时代历史意义会议的精神，实现工作重点转移问题。

　　省委常委扩大会议后，从2月3日起，习仲勋、杨尚昆等省委领导带领工作组陆续分赴各地、县、市召开干部会议传达，并就地进行调研。省委书记吴南生按照省委分工，率领工作组奔赴汕头市。他见到汕头落后面目，心潮澎湃，不顾感冒发高烧，连夜向省委发了一份1300字的电报，提出在汕头划出一块地方，彻底开放，办出口加工区，利用外贸发展经济，要打破计划经济的旧框框，把市场经济引进来，以扭转汕头地区经济落后、群众生活困难的局面。2月28日下午，吴南生从汕头回广州。晚上，习仲勋到他家中，两人高兴地交谈了很久，从平反谈到经济。3月3日，习仲勋主持召开常委会，听了吴南生的汇报。吴南生说：“如果省委同意，我愿意到汕头搞试验。”当时常委们表示赞成，省委在这个问题上意见一致。习仲勋当即表态：“要搞，全省都搞。先起草意见，4月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时，我带去北京”。

　　4月初，广东省委拟出《关于广东经济工作的汇报材料》，汇报材料向中央提出几点要求和建议：一是改革现行管理体制，给地方多一些权限；二是外汇收入扩大地方分成比例；三是充分利用外资，搞综合补偿等形式，解决广东电力、燃料、交通薄弱环节，请中央大力支持和帮助；四是划定贸易合作区，吸收外商来广东投资建厂。建议运用国家惯例，将宝安、珠海和汕头市的石、达濠三地划为对外加工贸易区；五是解决资金、材料、劳动力等的供应渠道；六是建立广东驻港澳专办业务的机构；七是尽快制订出有关规章和法律，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八是建议地方外汇进口物资权限下放到省。

　　4月2日，省委常委再次召开会议，认真讨论了汇报材料，统一了对深圳、珠海、汕头搞出口工业区的名称，因一时还定不下来，叫“贸易合作区”。

　　4月5日至28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主要讨论经济问题。习仲勋和王全国参加了会议。会上，习仲勋向邓小平提出了上述要求和建议，邓小平非常赞同广东富有新意的设想，他敏锐地看到了这种做法是一种新思想，是实施开放政策、促进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当他听说贸易合作区的名称定不下来，大家意见不一致时，邓小平深思熟虑说：“还是叫特区好，可以划出一块地方，叫做特区。陕甘宁开始就叫特区嘛！”当谈到配套资金时，邓小平说：“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自己搞，杀出一条血路来。”

　　5月初，习仲勋带领省委专门组织了一个起草文件小组，起草《汇报提纲》和《关于试办深圳、珠海、汕头出口特区的初步设想》。

　　根据中央指示，5月11日至6月6日谷牧带着国务院6个部委负责干部赴粤、闽进行考察。习仲勋等进行了全面汇报。6月6日，省委根据谷牧的意见，对原文件进行修改，向党中央、国务院上报《关于发挥广东优势条件，扩大对外贸易，加快经济发展的报告》。7月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了广东和福建两个省委报告，也就是广东干部群众盼望已久和对之充满感情的“中发[1979]50号文件”。

　　中央指出：“对两省对外经济活动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给地方以更多的自主权，使之发挥优越条件，抓住当前有利的国际形势，先走一步，把经济尽快搞上去。这是一个重要的决策，对于加速我国四个现代化建设，有重要的意义。”中央对广东实行特殊和灵活政策，主要内容是：外汇收入和财政实行定额包干，一定五年不变的办法；在国家计划指导下，物资、商业实行新的经济体制，适当利用市场的调节；在计划、物价、劳动工资、企业管理和对外经济活动等方面，扩大地方管理权限；试办深圳、珠海、汕头经济特区，积极吸收侨资、外资，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

　　……

　　中央这项重大决策，备受广东人民的热烈欢迎，在海外侨胞和港澳同胞中，也引起强烈反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改革开放的春风，给南粤大地带来了春意盎然的生机……

　　习仲勋在广东工作还不上三年，但他坚决贯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解放思想，敢想敢干敢闯，大胆实践，开拓创新，在领导广东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等方面，增强党和人民的团结，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实现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和广东改革开放先走一步，成功创办经济特区等方面，发挥了关键性的核心作用。

　　注释：

　　《习仲勋同志第二次接见李正天等人的谈话记录》，1979年2月1日。

　　中共中央：《关于为冯白驹、古大存恢复名誉的通知》，1983年2月19日。

　　省委纪委：《关于复查历史遗留案件情况的汇报》，1981年6月20日。

　　访问吴南生访谈记录，2004年7月7日。

　　吴南生谈话记录，2000年5月3日，6月3日。

　　广东省对外经济联络办公室：《充分利用广东省有效条件开展对外经济技术交流》，1979年4月1日。

　　主要参考书目：《习仲勋主政广东》编委会著：《习仲勋主政广东》，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年7月版。